乐瑶咽下最后一口粗麦饼,便果断挥去了那些惆怅,继续趴在车沿观察沙地上的植被。
稀疏的骆驼刺贴地生长,偶有几丛沙蓬被风吹得剧烈摇晃,老远望去都与沙土混杂一片,想要辨识出药材实在不是一件易事。
真专心致志,忽然又听见有脚步声靠近,乐瑶抬头一看,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童。
小孩儿兜着衣裳,噔噔噔跑来,仰起一张眉目清秀的小脸,声音清脆:“乐阿姊,你瞧我拔的这些,可对么?”
乐瑶低头一看,不由面露惊讶。
这是……她循着原身记忆认出来了,眼前这个衣帽齐整、身着宝相团花纹细绢夹袄的童子,是那赵侍郎家的“三郎”。
虽叫三郎,实为三娘,出门在外,让孩子穿男装更方便。
赵侍郎与他们这些流犯不同,是贬来甘州赴任的,算是为了路途安全而“搭伙”。解差素来不敢苛待贬官,赵家一路有仆从相随,行李捆了两车,还能凭官牒调用驿车。
赵家的沿途亲族也殷勤,早早就到驿站打点,送车马送钱粮,因此这“赵三郎”小脸干净,面色白里透红,脸上连风沙都没有,与杜家那个瘦得见骨的小郎君相较,简直天壤之别。
原身性子沉静内敛,或许也是还念着那份世家贵女的自矜,她在流放路上一向只侍奉在父亲身边,很少与人交谈。
更别提父亲意外身故之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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