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惠看到客厅的茶几上,放着已拆封的、一模一样的信纸。
她走过去,将信封拿起,指腹轻轻摸过上面的火漆。漆底是纯黑的蜡油,灯光下泛着细小的微光。三足金乌的家纹浮于上方,被染成金色。这灵动的太阳鸟,与自己的那个如出一辙。梧惠转头看向莫惟明,他正摘了眼镜,紧闭双眼,忧郁地捏着鼻梁。
“怎么说?”梧惠在他面前摇了摇手,“和那群危险分子共处一室,整整九天。你什么打算?我倒是没有太大问题。报社最近不是很忙,向总编请假不算太难。医院会麻烦吧?”
“……不麻烦。但是,你要去?你是忘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?”莫惟明掰着指头数起来,“天枢卿·阿德勒,阳明商会的代表,在你需要澄清的时候却没有帮助你;天璇卿·殷红,绯夜湾的大老板,千华巷的主人,多少凶案背后的女魔头;天玑卿·施无弃,唯一一个会帮我们的,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妖怪;天权卿·虞颖,怕是她那位一板一眼的管家代劳;玉衡卿·乐正云霏,霏云轩的楼主,置身事外却表里不一、两面三刀,敢对孩子下手;开阳卿·羿晖安,曜州公安厅的厅长,城府太深又手握重权,你忘了你受到过什么待遇?难道那时候你沦落到那个处境,就没有她半点授意?”
梧惠的视线挪开了些,她并没有和莫惟明对视的勇气。他没有说错。但……
“洞明卿·白冷,是……很好的人……”
“隐元卿·梧惠——这两个名号是最莫名其妙的。前所未闻。”莫惟明重新戴上眼镜,“我真不知道我这么努力劝你,你又是怎么被卷这么深的。”
看着他露出微妙的颓然,梧惠一时不知怎么开口。她轻轻叹一口气,看着莫惟明坐到沙发上,不再动了。他像个雕塑一样,让人疑心他此刻还有没有任何思想活动。
“瑶光卿·莫惟明……”梧惠轻念着,“你已经,算是瑶光卿了吗?”
莫惟明僵硬地偏过头,看了她一眼,又正了回去,闭目养神。
“没有。我想,不算吧。我与九方泽的交易至今没有达成,他也并没有提前给我法器。而且最重要的,象征身份的、所谓‘芳小姐’的邀请函,我并没有拿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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