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为了他买的。我是为了自己。”
“你说过,这个是……衣冠冢?”
“嗯。只有几件旧衣服、几个他小时候喜欢的玩具、一点身份资料什么的。本来我有条灰色的围巾,他很喜欢,就要去了,每个冬天都戴。可惜,轮到我去收拾遗物时找不到了。”
烧完纸,他们在这里站了一个上午。临近中午的时候,雨停了,温度又热起来。他们沿着路边慢慢地走,走过一排排整齐的、他人的墓地。新墓前的人们哭成一团,旧墓前的人们则稳定许多,只是轻声说话,像莫惟明那样一言不发的,也不在少数。
大多数墓碑上镌刻的都是“严父”与“慈母”。也有几处,名字前写的“爱子”,看得梧惠心里一揪,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些——她不敢停留太久。
她记得莫惟明烧纸的那处墓碑,上面清清楚楚刻着“吾弟”,名字是“莫恩”。
这样简短。仅此而已。
沿着小路慢慢走着,鞋子在湿润的土壤上踩出水渍,又不至于陷进去,就好像泥土在呼吸。路边的草地上也开满婆婆纳、二月兰和紫菫。更大片的绿色植物是苜蓿草,他们再晚一两个月,也会开出紫色的花。
这些花草,梧惠都认得,都是从书里看到的。她随手掐一把路边一株微微发白的高草,草上带着细小的绒毛。她闻了一下手,沾染了浓郁的艾香。她将沾着碎叶的手放到莫惟明脸前,他只嗅了一下,脸便狠狠向后仰去。
“啧,拿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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