挪完缸,傻柱去给羊圈添草,阿白的小羊羔已经能站起来了,摇摇晃晃地跟着母羊跑,羊毛沾着雪,像团会动的棉花糖。“再过两个月就能断奶了,”傻柱摸着小羊羔的头,手指被羊毛蹭得发痒,“到时候让它跟着阿白去坡上吃草,长得快。”槐花把小羊羔画下来,四肢画得歪歪扭扭,像刚学走路的孩子,逗得自己直笑。
傍晚,雪又开始下了,这次是鹅毛大雪,纷纷扬扬的,把天和地都连在了一起。张奶奶在厨房烙饼,鏊子上的饼“滋滋”冒油,葱花的香味飘满院。“傻柱,三大爷,进来吃饼!”她掀着锅盖喊,白汽裹着香味漫出来,在门口的雪地里凝成白雾。
傻柱和三大爷拍着身上的雪进屋,手冻得通红,抓起饼就往嘴里塞。“慢点吃,”张奶奶给他们倒热水,“刚从雪地里进来,别噎着。”三大爷边吃边算:“这饼用了半斤面,够咱仨吃,比买现成的省四毛,划算。”傻柱没说话,把自己饼里的鸡蛋挑出来,夹到槐花碗里,自己啃着没蛋的面。
夜里,雪下得更紧了,院中的一切都被盖得严严实实,只有厨房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,像雪地里的颗星星。槐花坐在灯下,给白天的画上色。松柴的纹理用赭石勾勒,雪用留白表现,傻柱劈柴时带起的雪沫子,用淡墨轻轻点染,像真的在飞。
傻柱在院里添炭,炭盆的火星透过雪雾,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他的脚步声很轻,像怕惊了这雪夜的静。槐花忽然想起白天他往自己碗里夹鸡蛋的样子,笔尖在画纸上顿了顿,给柴堆旁添了个小小的鸡蛋,黄澄澄的,像藏在雪里的太阳。
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,最后在账本上记下:“松柴(零成本),姜枣茶红糖(五毛),烙饼面粉(八毛),今日总支出一块三,节省炭火(价值一块),划算。”他把账本合上,对着窗外的雪笑,觉得这账算得心里踏实——毕竟,雪下得越厚,开春的收成就越有盼头。
张奶奶在灯下缝补傻柱的棉帽,帽顶磨破了个洞,她用青布补了块,针脚密密的,像片小小的荷叶。“明天该去集上扯点布,”她对旁边研墨的槐花说,“给你做件新棉袄,你那件去年的,今年穿小了。”槐花点点头,目光落在画夹上的小羊羔,忽然觉得,这大雪天的日子就像这棉帽,看着厚厚的,却藏着针脚的暖,像傻柱夹给她的鸡蛋,像三大爷算完账后的满足,像张奶奶饼里多放的那勺油,藏着不声不响的疼惜。
许大茂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出来,在电视上翻看着:傻柱扫雪的侧影、三大爷数柴的认真、孩子们滚雪球的欢闹……最后停在槐花的画纸上:“这雪夜的柴堆画得太有感觉了,连松脂的光都画出来了,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!”
第二天一早,雪停了,太阳出来了,雪地里闪着刺眼的光。傻柱在院里堆雪人,用煤球做眼睛,胡萝卜做鼻子,还给雪人围了条红围巾——是槐花去年织的,太长了,正好给雪人用。“你看像谁?”他回头问槐花,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光。
槐花看着雪人,忽然觉得很像傻柱,尤其是那咧开的嘴,笑得傻乎乎的。她没说话,拿起画夹,笔尖在纸上飞舞,要把这雪后的清晨画下来:雪人的红围巾在阳光下发亮,傻柱的棉帽上落着雪,远处的鸡窝冒着白汽,一切都像浸在蜜里,甜得让人想咬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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