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……林阳!林阳啊!是叔……是老叔我猪油蒙了心肝!我瞎了这双狗眼啊!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一时贪心作祟,昏了头犯了糊涂!我真真知道错了,错得没边没沿了哇!”
张老根涕泪横流,枯瘦如柴的手指狠命捶打着自己凹陷的胸口,又神经质地抓挠着地上的积雪,姿态卑微到了尘土里。
“求你了!看在都是一个地界儿喝一井水长大的份上……抬抬手,放过你老叔和你继生哥这一回吧!”
“我发誓……对祖宗十八代发誓!往后我带着整个靠山屯,老老实实种地交粮,绝不敢再动半点歪心思!”
他竭力抬起那张糊满鼻涕眼泪,绝望得像丧家犬的脸,混浊的泪水滚落在雪地上凝结成冰珠,尖厉的嗓音因恐惧而变形:
“我赔!我拿家底赔你!你要多少……你开个数!只要你肯给我们爷俩一条活路!老叔我砸锅卖铁,卖了祖坟上的树也给你凑!”
林阳双手依旧插在旧军大衣的口袋里,好整以暇地俯视着沟底这番声嘶力竭的哀告。
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山风刮过枯枝呜咽作响。
林阳微微歪了歪头,像是在认真掂量张老根的提议,沉默半晌,才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手,朝下方伸出冷硬的手指——一根。
张老根看到那根伸出的手指,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,绝望的眼底瞬间燃起一丝病态的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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